第十三章、拂衣去 (1/1)

穿到哪 咱们有力气 1614万 2021-05-08

杨峻也快到强弩之末了,要说这战斗却不能和平时跑步的时候相比。杨峻平时每天跑步、越野的时候,不断地调整呼吸,再加上练拳强体……按照现代的算法那是可以连续奔跑十几公里甚至二十公里不需要停下来休息的体力。可是在今天这连续地杀戮和奔跑,全身高度紧张,又不断地爆发潜力,早已疲惫不堪了。现在杨峻自觉脑袋里已是嗡嗡作响,双腿不断地发软,腿上的肌肉已在不断颤抖……不管如何调整呼吸频率,也阻止不了全身发着的虚汗,他的鼻翼开始扇动,喉咙里像是喝了大碗烈酒一般,** 、灼热、疼痛,甚至夹杂着甜腥感,确实呼吸过度伤了肺了。杨峻在半年的锻炼中就是靠的不断超越自己,他早已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了……只是凭借着意志力强迫自己不能、不敢停下来而已。

也许过了几分钟,又或者过了几个小时。杨峻昏沉的脑袋已经分辨不出时间的长短了,只知道今日自己不坚持下去,可能就“又”要死了。那么一段时间后,杨峻有些死鱼样的双眼已经看到那肥羊公子的背影了。

当再看到杨峻冷酷的脸时那肥羊公子再也没有开始高高在上玩弄泥腿子的戏耍,只觉得腿软,丧胆的他知道自己绝不是面前这“杀神”的对手……想要跑,可颤栗的双腿已不受理智的控制,又或许是冥冥中钱小贩或者别的苦命人在旁看着、扯着,明明已在平地上的肥羊公子跌了一跤狠的,门牙磕掉了半个,在地上半天哼着,却爬不起来;那最后一个护院还想拉他,杨峻冲上去对着上腹就是一扎,护院却是连刀都没来得及抽,只用两手抓住这刺穿腹部的刀子,想握住,但双手使不出力来;想招呼公子帮忙,但膈肌受损,也喊不出话来;嘴里“呵……呵”两声,便死了干脆,或许心里还有些遗憾――如果正面相敌,也不会死的这么憋屈吧……

杨峻听见那肥羊公子在地上哭喊着貌似说了些什么,但脑袋嗡嗡响着,既听不清楚,也不耐烦再听……只机械地抽出刀,在肥羊公子的脖子上一划,便了却了这纨绔公子这一生。

杨峻在杀管家的时候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以命相搏本就不是管家的对手……就如同两个人打架的时候,较弱势的一方就算打赢了,也不过是体内肾上腺激素强行开发的潜力,搏杀过后自忍不住颤抖……而搏杀从来就不止是力量上的,还是意志上的。不断的爆发所蓄积下来的沉重疲劳感终于在这完成了出山第一天的煎熬后,意志已不够在支撑住全身那沉重的负荷,杨峻瘫倒在地。头脑一阵昏沉,没有时间想任何事情地迅速进入了梦乡……没有力气再去管杀人的善后了,杨峻只想睡觉,舒舒服服地睡回在学校那读书的时代。现代社会留下来的和平和欢乐已经恍若前世……也不能说恍若,那就是前世!

也不知过了多久,因为没有人告诉杨峻,当他醒来时,天色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没有光污染的宋朝,密林中既看不见月光,也看不到烛火。夜幕笼罩下的密林,压抑着其中的一切生物。杨峻没有夜中视物的本事,好在上一世中最重要的遗产还在胸口的小兜里――一只电打火机。

春寒未去的野外本就非常的冷,何况杨峻这是在南方?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北方的冷是物理伤害,当你穿上厚厚的冬衣后,那种冷的感觉已经是微乎其微了!而南方的寒冷,却是魔法伤害,你穿的再多,那种寒意仍是从骨子里冒出来。非常贴切,因为南方的空气更为潮湿,穿的再厚,也无法耐受贴身的水气蒸发。

杨峻狠狠地裹住了自己,仍驱不掉心里的寒意。今天见过的人都死在了自己手上,还有两人的尸体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杨峻的心里有着第一次杀人后的那一丝丝的后悔和歉疚……但这歉疚的感觉很快就泯灭了,因为杨峻知道,今天不是自己杀人,就是被人杀了……毕竟,封建王朝再繁荣、昌盛,也管不到这边境地带来,哪怕是现代,边境地方的尸体除了华国这种稳定的国度会深究外,更多的是消失……也许自己的死就如同钱小贩一般,没人会知道,两三天后,尸体自然被这春季中出来觅食的野兽叼去;再或者,两三个月后,自然的腐烂……或许会被人发现,但那时已没有意义了。钱小贩或许还有家乡的亲人在五六年后感到怀念,而自己……杨峻更多的是感觉到恐惧,毕竟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能做到在穿越后谈笑杀人的,还有一系列的后果……这肥羊公子说了,他家显然是本地的大户,一晚未归或许能够解释,但最多两天后就再也瞒不住了……还有那个逃跑的护院李四,也许今晚……就已经有人在搜山拣海了,现在可能就有人正在朝这边赶来。

杨峻借着打火机的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枯叶,也是今年春季尚未下过雨,冬季的枯枝枯叶在地上沉积,却是引火的好材料……小时候在山林中和小伙伴烤红薯的经历帮助了今天的杨峻。枯草引火、枯叶培火,当点燃了第一根木柴的时候,火势已是雄雄。

在护院的身上找到两个沾了血的馒头,稍稍烘烤便慢慢变软,撕下带血的焦皮,杨峻只用了两口便吃了下去,狠狠地提了提气,身上却也慢慢暖和了起来。

那肥羊公子和护院的尸体就在火堆边上不足十米处,已是僵硬了,脑袋被剁了下来,却是杨峻深思熟虑的结果……倒也不能说杨峻心狠,毕竟虽说现在是宋朝,但毕竟不是那么熟悉的地方,谁又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尸变之类的状况?毕竟,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来两个尸变的情况……也很符合逻辑啊!也只能庆幸那些管家、护院死的毕竟远,路也难行……又无火把、手电,不然杨峻还得一个个剁掉脑袋才行。

却说护院李四,一路奔回了乡下的家中,总觉得杨峻在背后追逐,脑海中不断想起杨峻满身鲜血、凶神恶煞追来的场景,疑心生暗鬼之下,当夜竟是噩梦连连,又不敢报官……也许也是死人索命,当夜被一只上瓦的野猫吓的口吐白沫,却是跑的太远,再醒来时已是口歪嘴斜,已是疯了。这一路不把泥腿子当人的人,自也当不成人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火堆已是渐渐熄灭了,晨起春寒更甚。几个寒颤一打,杨峻便已醒来,只觉脑袋依旧昏沉,全身酸痛无力,咽喉处疼痛,有些咳嗽……杨峻知道自己应该是病毒性感冒了――用这会的话说,便是一种伤风了……按说杨峻在现代打过无数的疫苗,用过无数的抗生素,在这个时代单凭体质本来应该是个大杀器,只有他感染病毒,不存在病毒感染他的情况才对。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将其带到这个时代时,明显对这个身体做了相应的处理,昨日反复爆发潜能后全身虚脱,又是大汗下睡着,虽然半夜起来点了火,但寒意入骨,自然是扛不住了。待杨峻稍稍处理了身上的血迹后,找回了包袱,又强耐着回过头去把那条狐狸皮找回,却不敢再围在脖子上,只收起放在包袱里。又搜了些银钱放在身上,没力气去拖动尸体,只得寻些枯枝烂叶将尸体覆盖,只愿短时间内无人找到。想过要回李家庄,却担心与辰州府太近连累了段家的人。也不敢再走辰州府,只在肥羊公子身上扯下来件衣服裹起钱小贩的脑袋提着,认了认方向,继续往西走去……

在离开事发点两三个小时后,杨峻便找了个隐蔽地点将钱小贩的脑袋埋了……看了现代那么多藏尸的套路后,为了防止被发现,还仔细培了点草,有气无力地祝道“钱兄啊,你这面和银子花的不冤,兄弟给你报了仇,还将你入土为安了!以后记得还是保佑我一下啊!”其实杨峻不太信这个,但死者为大却是华夏的礼仪根基,到底还是说了一遍。

走了一个上午仅仅走了七八公里,倒是看到一户农家。农家有一家四口,却是母子媳妇加上一个约五岁的小男孩,一家人姓刘,农田由壮劳力自己开垦,四十余岁的老妇人带着媳妇种些小菜,孩子四处抓鸟捉虫,却也其乐融融……杨峻花去十余个铜钱吃了些农家自种的青菜,身上实在是酸痛无力,又在鞋底使劲掏了许久掏出一钱碎银子买了些农家留作种的干姜煮了一锅姜汤,喝过之后发了些汗,身体倒是好受了许多。到底花费了一钱银子,又周边不达村着店,担心这农家人会见财起意,既不敢多言,也不敢久留……只说是西边的猎户,因追逐一头野鹿到此,感染了风寒。向其买了十余个糠饼藏在怀里,在谢过了刘家人后,往西边行了……那家人倒客气了一会,却也不强留,也未起疑心……杨峻虽然花费甚贵,但无事即可……也不心疼。趁着天明又往西步行了十余公里,寻了一间破庙藏身,点了篝火,强打着精神打了两遍拳,只打到全身发热方才睡去。第二日晨起已觉得昨日的伤风感冒已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