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晋江 (1/3)

在看清那些“兔子”的瞬间,nbnb池翊音心中一惊,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有了动作,立刻向旁边侧身避让。

兔子的利爪扑了个空,落在了木柜上,nbnb坚硬的木头瞬间破碎成一堆木屑,nbnb纷纷扬扬。

但一击不中,nbnb还有另外一只兔子,nbnb下下只兔子补位。

十几只兔子从黑暗中冲了过来,将池翊音围得水泄不通,nbnb也让他躲避的动作渐渐变得艰难起来,慢慢被逼进了墙角。

池翊音本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笔记本,但他很快意识到,目前被他写进书中的,nbnb管家已经被消耗掉,而姨妈能起到的作用太弱,在这种情况下利用马玉泽又容易……竟是连一个可用的都没有。

虽然他在现实中也曾无数次将大小鬼怪成功写进书中,但是游戏场与现实有一定的壁垒,这里没有他的书,nbnb那些鬼怪也无法供他使用。

他迅速在脑海中筛过一遍敌我双方的情况,眸光沉了沉,nbnb知道自己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中。

京茶笑嘻嘻的双手插兜,看着他被一步步逼进绝境。

但他现在所拥有的,nbnb却只有并不完全的有关于京茶的资料。

这是池翊音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之外的觉醒之人,nbnb这让他在错愕之余,更多的却是兴奋——那是来自灵魂中的颤栗,nbnb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

池翊音的眼神发生了变化,nbnb那双湛蓝的眼眸明亮璀璨,nbnb如同最珍贵的蓝宝石。

在兔子的疯狂进攻之下,他依旧保持着冷静,迅速扫视周围的地形,缜密的计算自己躲避的路线和兔子的速度力度。

他修长的身姿像一尾灵活的游鱼,在客厅的家具钢琴间穿梭。兔子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围追堵截,巨大的身躯带起混乱,左冲右突毁坏无数家具,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中间,一片灰尘四溅的狼藉。

但池翊音却在这样的逃跑中,显露出一丝游刃有余的轻松。

就好像不是怪物在追杀他,而是他在将猎物引向陷阱,只在短暂的劣势之后就重新夺回了对局面的掌控权。

被毁坏的家具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轰然向地面倾倒却又被对面同样倒下的家具架住,围栏一样将宽敞的大厅分割开来。

而前面跑过的兔子推倒家具,家具和摆件上的木刺铁器又在倒塌下来的时候,变成了最危险且容易被忽略的机关,刺穿了后面追上来的兔子。

兔子奔跑的速度很快,这让它的猎物很难从它的利爪下逃脱,但现在,这反而成为了杀死它的原因。

利器瞬间划开了兔子整个腹部,长长一条的刀口,令腹部内的所有器官血肉都“哗啦!”一声洒了下来,血腥气顿时充斥着整个大厅。

最糟糕的是,兔子掉下来的肠子缠住了家具的木棍,就像绳索一样把它栓在了原地。兔子越是吃痛挣扎,就被缠得越紧,反而无法离开,只能被卡在家具交错的废墟里睁着红眼珠等死。

而兔子庞大的身躯也造成了另一个问题——它们被卡在家具中之后,就像是被牢固粘在那里的路障一样,堵住了后面兔子追赶池翊音的路。

池翊音在奔跑的间隙中回首,在看到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时,面容上有笑意一闪而过,随即继续按照自己设计的路线向前,从家具中间穿行而过。

兔子依旧严格执行着京茶的命令,丝毫没有懈怠的追在池翊音身后,没有发觉战局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它能够穿行的空间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危险。

兔子怪物所经过的地方,来自于其他死亡的兔子尸体支离出来的骨头,以及家具的尖角凸起,将它划得遍体鳞伤,随着血液的流失,它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卡死在狭窄的通道里,死不瞑目的用血红眼珠死死盯着池翊音。

本来双手揣在卫衣口袋里,悠闲哼着歌的京茶,也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严肃,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他将双手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来,看向池翊音的眼神逐渐凝重,视线迅速在大厅中间的狼藉中扫过。

然后,京茶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就在他的眼前,池翊音竟然反而利用了他的兔子,完成了池翊音自己的关卡牌局。

家具一层层的倒下彼此架构,编织成蜂巢一样稳定的结构,而兔子就是粘合剂。被切割得极小的空间可以容纳人的通过,却无法让身形巨大的兔子经过。

甚至,这些小“蜂窝”成为了困死兔子的关键因素。

在察觉出真实战局的瞬间,京茶只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下,从未有过的冷意顺着脊柱攀爬,却又在下一刻尽数化为了激动的颤栗。

他呼吸急促的看着依旧在废墟困局中从容游走的池翊音,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池翊音。

疯子……疯子!

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当做诱饵,让怪物成为他的仆从,将别人的力量反而化为他的力量,解构战局再重组。

要知道,只要稍有不慎,池翊音就会真的被兔子吃掉。并且这个路线……

京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去看家具和兔子被堵住的地方。

“放心,我计算过这条路线,足够让你的小兔子们卡死在这里出不去。”

池翊音磁性带笑的声音传来。

京茶闻声抬头,看到池翊音已经停止了奔跑,就站在那里注视着他。

而在池翊音的周围,家具和兔子尸体组成的蜂窝状阻碍物,已经把新涌进来的兔子全都堵在了外面,任由它们如何嘶吼着拍打用力,都无法将这牢固的阻碍物搬开。

池翊音站在其中,从容优雅,早已经算出了现在的局面。

“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对数字一向很擅长?”

他勾了勾唇,声音低沉醇厚“虽然大多数人认为我只对文字更加敏感。”

短短一段时间,战局已然重新倾斜向了池翊音,他凭借着京茶的力量,扭转了自身的劣势。

兔子怪物有利于杀死猎物的巨大骨架,反而成为了杀死它们自己的凶器。

刚刚冲进客厅里的十几只兔子,已经气绝身亡。

而被京茶认定为必死无疑的池翊音,却依旧完好无损,只有西装外套有了皱褶。

他抬手,漫不经心的拂去身上的灰尘,抚平皱褶。

当池翊音重新抬眸,越过层层障碍看向京茶时,他的唇边甚至噙着笑意“合理的对话需要在平等的地位下才会发生,不过我想,现在我们大概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有关于你,以及……”

他的视线扫过挤在大厅外面的那些兔子尸体,继续道“你的那些小宠物。”

京茶并没有因为兔子的死亡而愤怒,相反,他很兴奋,看着池翊音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最漂亮珍稀的兔子。

刚刚的失落,轻视,无聊等等负面情绪已经一扫而空,他开始重新评估池翊音,郑重的将他摆在了与自己平等的对立面上,而不是一个坏了就可以扔掉的玩具。

池翊音看懂了京茶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人的姓名由父母给予,寄托的是父母的祝福,但人的外号和一切称号、名声,才是衡量他本人性格和能力最直观的证据。

“教皇”这个称号很大,尤其是游戏场这种地方,如果没有对应的实力,绝不会轻易使用。

而实力强劲之人,最容易产生的一种状态,就是无视弱者。

就像人不会在乎蚂蚁。

池翊音见过很多类似的人物,知道只有拥有与这些人相似的实力地位,让对方看到自身的强悍,对方才会将自己看在眼里,愿意沟通。

那池翊音就为对方准备一次见面礼。

——以京茶自己的宠物,构建起的死亡。

虽然他在成功得到京茶注意力的同时,也引起了京茶更兴奋的战意,但是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并不足以正面硬抗,只有这样才能延缓京茶的杀意,然后找出真正根除的办法来。

果然,一切都按照池翊音的计划实现了。

“你怎么做到的?”

京茶走近这些家具,惊叹般伸出手去轻抚,为这些结构的缜密精巧而惊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会认为这是电脑构建的模型,每一个角度都精确到几乎没有误差……你甚至让兔子们按照你的想法在合适的时间死亡吗?”

京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池翊音“你到底是谁?我开始好奇了,在教皇这层伪装下,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刚被拽入游戏场的无辜路人。

池翊音不动声色的想着,嘴上却道“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我们素未谋面,唯一的矛盾点,也就是‘教皇’这个身份了。”

说到这里,池翊音就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差啊,从幼年到现在从未有过更改。

他用“教皇”骗了所有人,让其他人畏惧于他而不敢主动上前,却没有想到“教皇”本尊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

从童姚的情报来看,“教皇”是很矛盾的性格,只要没有人招惹他,他可以一整个副本都安静得仿佛自己不曾来过,直到最后通关,拿着奖励离开。

但一旦有人胆敢惹怒“教皇”……挑衅之人会迎来最绝望的死亡,在痛苦中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疯子。

池翊音并没有与京茶谈和的想法,他很清楚,按照“教皇”在情报中的性格,京茶一定会不死不休。

像他说的,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二十分钟屏蔽直播间的时间内,外界不会有任何人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最好的杀人时间。

既是对京茶的,也是对他的。

池翊音紧密的观察着京茶的言行举止,想要以此来判断出他的性格和行事“我看得出来,你对副本的奖励并不感兴趣。但你既然已经进入了副本,不通关就会死的规则也变成了你的上吊绳。”

“京茶,你再有实力,强到足以和系统规则作对的程度吗?”

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先联手从副本里离开,然后再到外面没有约束的打一场,如何?到那时,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至于你所好奇的我的身份。”

池翊音轻笑,从容而无害“离开副本后,自有分晓。”

“你想要拿回教皇这个身份,我理解。但京茶,你难道想一直保持着对我的好奇心却得不到满足吗?没有答案的悬念才最磨人。”

他微笑着向京茶说道“你想要试试吗,京茶?”

既然你追求** ……那就用更加有趣的事物来引诱你,让你心甘情愿转换目标,变成对我有利的局面。

京茶似乎被池翊音说动了,他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犹豫,池翊音所描述的场景简直是对好奇之人最大的折磨,比不知道凶手身份的悬疑案还要令人抓心挠肝。

但相对应的,也更加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热血沸腾。

京茶只思考了一下,然后就爽快的点了头。

围在大厅外面的兔子也迅速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的那样。

他向池翊音懒洋洋的伸了手,道“既然说定了,那就来吧,等离开副本之后让我看看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池翊音向京茶周围的黑暗看了一眼,眸中有暗光闪过,却依旧欣然的点了头,从层层兔子尸体之后缓步行来。

在拐过弯角,进入了京茶的视野盲区时,池翊音不动声色的取下了西装上的无脚鸟胸针,迅速按动胸针下的机关,然后将它扣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主动走出了自己的堡垒,让自己暴露在京茶和危险之中,却恍若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依旧微笑着伸出手要与京茶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