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头驴骡的尊严 (1/3)

末世的人类生活营区，无论是边镇还是山村，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防御工事，哪怕末世千年后灰区太平了不少，多年的安防习惯还一直沿袭至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这也是为什么龙七他们又绕道又爬墙的原因，天一黑进出防御工事免不了接受道口盘查，他可不想还没跑出几里地，就被人抓了现行。

牛二旦的干娘，名叫瞎二娘，正是柏子村的农户，也是村东一大块稞麦田的主家。那个小黑子，正是瞎二娘家唯一的牲口，也是柏子村为数不多的牲畜，一头杂交的驴骡。

瞎二娘不是真的瞎，只是视力不太好，她可是远近闻名的农牧专家，晚年身体不好才到柏子村当了普通农户，没想到一来就让很多年没种出庄稼的柏子村又长出了稞麦这种高寒农作物。当年龙七的义父龙令山开发大东田的时候，曾经到柏子村拜访过这位颇有些脾气的老寡妇，结果被瞎二娘以眼睛快瞎了为由，拒绝出山。

没曾想，老子走了，儿子又来了。或许是因为龙七脑子活络嘴巴甜，又拖了牛二旦来给孤寡老太太做干儿子，就这么一来二去，瞎二娘家竟然成了龙七在光合院外活动的小据点。自己那些或明或暗的私货，全部都藏在老太太家里。

瞎二娘种田是行家里手，养牲口也颇有一套，据说当年重修滇西大牧场，她也是功臣之一。瞎二娘家的小黑子，虽然只是一头其貌不扬的驴骡，用龙七的话说，就是不知道是驴还是骡，却有着极其强悍的体力。这头驴骡包办了稞麦田上所有的农活，农忙的时候还会有柏子村的村名前来租用，龙七更是亲眼目睹过小黑子拖着几百公斤的磨盘狂奔。所以这小黑子，差不多就是这柏子村的半个吉祥物了。

在末世，驯养牲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极少数农户可以拥有自家的牲口。

首先是很难养活。末世人工饲养的牲畜家畜大多都基因串过，驯养若干年后，又必需根据风土环境，重新配种繁殖。在人类营区，很难见到种群完全一致的牲畜。四不像是很寻常的事情，以至于人类早已忘了，真正的马牛羊鸡鸭猪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种群虽是混乱了，但末世的基因但凡能活下来的，都无比强悍。只是，跨基因繁殖，也不能确保存活率。末世有一个术语，叫做基因淘汰。等于圈养牲畜成了一种赌博行为，让很多人望而止步。

其次是养不起。牲畜的生存资源和人类一样，需要等价置换或者购买。帝国更是没有供牲畜放牧的草场，但凡是有绿色的地方，都是帝国的宝贵资源。在末世有水养不活植被太正常不过，不是水土流失，依然与基因淘汰有关。既然如此，养牲口与养人的条件几乎无异，这就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无法负担的事情了。

当年，龙七把自己的秘密小据点，选在临近龙溪光合院的柏子村瞎二娘家，是不是就在打小黑子的主意，也只有这个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了。

不过今天，龙七要去的地方，是非要带上这头颇有些个性的倔驴骡的，自然有不为外人道的重要原因。

瞎二娘对龙七哥俩是无来由的信任，这半瞎的老太婆近年都几乎不过问外面的事情了，对龙七为啥大半夜从光合院跑出来，她就当是孩子贪玩儿，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养的牲口更野，无拘无束自由得很。用瞎二娘的话说，末世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性的，更何况是一头驴骡。只有解放了它的灵性，人畜才能和谐共处。这个思路，龙七是非常赞成的，除了自己那些私心，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山爹的龙字营中有一位牛逼哄哄的马官乔瘸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就是今天，这个解放灵性的驴骡出状况了。瞎二娘说，这几天没什么农活，小黑子白天不知道在哪里浪，晚上才回家睡觉，可今天晚上到现在也没回来。知道龙七要借小黑子一用，瞎二娘便让他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