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番外 (1/3)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把她看做额娘,把他看作阿玛,而四哥,才真正是我的兄长。

在我印象里,我觉得额娘就该像她那样温柔又爱笑,阿玛就该像他那样博学又耐心,而事实上,我第一次由他带着去见我真正的额娘的时候,我抬头瞧着上座那个盛妆打扮的‘女’人,心底一片茫然。

相比额娘那只有七分真心的笑容,我更加喜欢她的笑,而她,是我的姐姐。相比皇阿玛那淡淡的几句询问,我更加喜欢他对我的挂念,而他,是我的哥哥。

我懂事之后曾问过皇玛么,为什么我没有像九弟一样养在额娘的身边?皇玛么‘摸’‘摸’我的头,仔细地瞧了瞧我,开口笑着问,小五这是嫌弃皇玛么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没多久,她过来告诉了我答案,我心里矛盾极了,我想怪她,因为额娘对九弟那么好,我总是想,如果我也是从小就留在额娘身边,额娘会不会也是那么喜欢我?

可是我心里又án書ロ巴,不想怪她,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她,我喜欢她对我笑、喜欢她抱我亲我、喜欢她给我做好吃的,喜欢她给我讲的好玩的小故事,喜欢她唱歌哄我睡觉。

我一连几天都不肯见她,皇玛么跟我说,那时候额娘根本没办法护着我,如果不把我抱过来的话,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呢,我相信了,然后和她道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眯眯地捏了捏我的脸,然后牵着我去吃好吃的。

直到我长大之后,才明白,确实是不怪她的,本身也是额娘先利用了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何况她还救了我的命,后来又一直关照着我。

我的启‘蒙’是二哥亲自来做的,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什么是太子,我只知道,二哥懂的好多,写的字也好好看,我记不得或者记错了他也不会骂我,还认真地和我说话,声音温和的不得了。

学了两个时辰,然后姐姐就会带来好吃的糕点,直到后来,他们两人离我有万里之遥,我仍然会时常想起小的时候,他们立在书桌旁边,朝我微笑,而嘴里糕点的甜香仿佛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刻进我的骨子里,让我往后再忘不了。

我记得那年家宴之后,二哥叫住了我,然后带着我慢慢地走着,我本身还疑‘惑’着呢,他突然就开了口,告诉我他要离京了,和姐姐一起。

我愣了一下,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以为就像他之前去吉林、去尼布楚一样,最多不过几个月就回来的,他转身看着我,微微笑着告诉我,还没定下来。

我有些懵住了,突然就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转身朝后头做了个手势,然后只见两个宫‘女’走了过来。

那一天,我第一次明白,二哥从来都不是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么简单的二哥,可是他却愿意告诉我,也第一次明白,如果我不是他们,我大概在这宫里也不会这么轻松逍遥。

我听着他有些无奈地让我往后自个儿培养点心腹,让我对有些事上上心,让我别那么没心没肺了,我鼻子一酸,眼眶涨涨的,像是有什么就快要溢出来了,我伸手攥住他的衣摆不肯放,他也没说话,只是任我攥着,沉默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们走的那一天我都不知道,去给皇阿玛请安之后,他送我的那两个宫‘女’其中之一捧了一个匣子给我,里头是城郊两个庄子的地契和房契,已经城里极为热闹的位置的四个铺子的地契屋契。

我默默地摩挲着光滑的匣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像二哥‘交’代我的一样,面上仍然是那个活泼调皮的样子,整日里缠着皇玛么、缠着皇阿玛让他们头疼,暗地里去早已去那些庄子、铺子里瞧过,还想了法子收拢了宫里一些不明显的势力。

那些原本就没有什么后台的宫‘女’和太监,渐渐地都归拢到我的手下,虽然可能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这也就足够了,我并不想做什么大事,我只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可以,免得事到临头,防不胜防。

我坐在西三所里,听着大哥又怎么想法子陷害三哥,三哥又打算怎么给大哥下绊子,权当看戏了,可是我还在暗地里发现了四个的小动作。

我原先是大敢意外,要知道这个冷面四个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刚正不阿、一板一眼的,我从来没料到,他居然在大哥和三个后头当推手,让他们斗的更凶,我瞧瞧地把这个消息传给了西三所的小五,让她告诉二哥。

这个小五,大概排行和我一样的,我第一次听着姐姐唤她还以为再唤我,然后我强烈要求姐姐唤我胤祺,姐姐笑着应了,捏捏我的脸说我长大了。

只是隔了一天,又开始唤我小五,我无奈地别扭了一下,还是应了,其实我很喜欢她唤我小五,尾音轻压,柔柔的带着亲呢的味道。

姐姐走的时候还告诉过我,她特地将小五留下来,这样若是我有事要找他们,就不会找不到了,然后还炫耀地跟我说,整个皇宫里,就只有我知道怎么直接递信给他们,我还记得她满脸快夸她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笑。

而每每这时,我都会看见,二哥看着她时,眼里浓浓的宠溺。

那时候我还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姐姐对二哥是不同的,说话的声音都会柔上三分,而二哥对姐姐也是不同的,看她的眼神会更加专注。

可是我也知道,姐姐待我也是不同的,没见她都不太爱和小七、小八他们说话?

二哥给我递了信,让我不要‘插’手宫里的事,只要不危害到我,就什么都不要管,我将纸条放在火上烧了,微微笑了起来。

一大早,又是皇阿玛‘抽’查了大哥的学问,而他回答的有些结巴,然后旁边三哥立刻开始眼神挑衅,两人就在皇阿玛跟前,开始“眉来眼去”斗的不亦乐乎,我瞧瞧上头不动声‘色’的皇阿玛,再看看旁边不声不响的四个,然后闲闲地开始盯着皇阿玛桌上的宝贝,记得小九前些日子说瞧中皇阿玛这里什么来着?

我正盯着皇阿玛那只砚台出神,然后就感觉到身上一股强烈的目光,我一抬头,就看见皇阿玛正瞪着我,我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动了动身子,站直了。

这才感觉到他移开了目光,然后让我们准备准备一块随驾去热河。

彼时我还不知道姐姐也会被召回来伴驾,只是我下学之后,和四哥回南三所,路上遇见兰静迎面走过来,也许是因为被树木挡着了,她先瞧见了我,抬手刚要张嘴,接着瞧见四个,立刻将手给放了下来,然后规规矩矩地朝我们笑笑。

我心里嗤笑,面上还是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也很文静地回了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谁不知道,三公主兰静那张扬跋扈的‘性’子?

哼,大概也只有四哥那张冷冰冰的脸可以让她忌惮一点点了。

到了热河之后没几天,我早上去给额娘请安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姐姐,我惊讶的连礼都忘了。

她脸‘色’有点苍白,只是仍然对我微笑着,我瞧着她逗着小九,不由想笑。

她带着我们一块儿去骑马,然后在马厩那里遇到了老大和老三,我就知道,事情又来了。

接着一场比赛下来,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我是在太奇怪了,不对劲啊,怎么可能没有陷害,没有动手脚呢?然后兰静一个劲地想要和姐姐比赛,我就立刻禁戒起来,我说呢,原来他们今儿个不是内讧,而是想要算计姐姐啊,哼,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