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圆会贯通 (1/1)
洛风微微一怔，还道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李翠莲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说道“洛大哥，小姐说的那句这辈子不再见你，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过得今日，孙家上下都要离开长沙城了。”洛风心中一惊，说道“这是为何，好端端的，干么要离开长沙？”李翠莲道“老爷剿灭了零陵桂阳的叛逆，又得周公子的计策，吓得宜春的贼寇落荒而逃，功劳很大，朝廷封了老爷为乌程侯。听说前些日子因为到处下大雨，很多地方受了洪灾，一下子爆发了许多贼寇，称为‘黄巾军’。这些贼寇人多势众，朝廷发下圣旨，要老爷领兵征缴。老爷说自己在长沙城根基太浅，家眷留在长沙城不太放心，便和夫人商议，要举家迁往寿春。”
洛风不由听得失神，说道“你也去么？”李翠莲点了点头，说道“我再也不会回到婶婶家里去了，小姐对我好得很，我这辈子就是小姐的人，除非她不要我，否则她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洛风嗯了一声，眼往长沙城中，见孙府人来人往，忙碌一片，自然是为了临行而做准备，知道她说的话不假，不由怅然若失。
李翠莲见到他的神情，心下不忍，说道“洛大哥，你反正在长沙举目无亲，不如日后来寿春如何？”洛风说道“你家小姐既然说了不想见我，我又何必热脸去贴冷** ？”李翠莲见他说话之间，丝毫没在意自己，知道在他心中，自己并无半点分量，不由微微叹息，说道“女儿家总是嘴硬心软的，日后你到得寿春，小姐见到了你，自然欢喜得紧。”
洛风摇头苦笑，说道“罢了。我若是去见你家小姐，只怕这世界又会被带得乱七八糟，我自己只怕也不得好死。”李翠莲见他说得决绝，不好再劝，眼中掉下泪来，朝他盈盈施了一礼，说道“还请洛大哥好自珍重，翠莲就此别过。”洛风点了点头，说道“保重！”
李翠莲扭过头去，还待再说些什么，洛风已招呼白羽，翻身上了虎背，踏雪而去。
他骑在虎背上，心想“李翠莲不怕我这老虎，自然也是孙尚香跟她说了的。这小妮子和李翠莲说了我许多事，却不肯上山来和我道别，当真好没义气。”又想“黄巾起义终于爆发，天下即刻便要大乱。倘若不是怕搅乱历史，我学好武功之后，非得去当兵讨伐张角不可。”
他虽知张角动机不纯，但黄巾起义的大部分原因还是施政者不仁，以致民间疾苦过甚而致。正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只是黄巾起义的结果是短时间即被朝廷镇压，明知没有好结果，总不能去投靠黄巾军自寻死路吧？便算放得下张角派人刺杀北辰子这一桩私人恩怨，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说什么也是不能干的。
他带着白羽回到山洞，烤了些兽肉吃了，看着眼前孙尚香冒雨送来的配料，不禁又想起那个任性胡为的小姑娘来，一时不竟怅惘。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几次梦到孙尚香，都是中途被惊醒过来。到得后来，索性不再睡了，细细思量前边五层所领会的功夫，前后加以应照，竟又多明白了一些道理，隐隐摸到了第六层的门道。他心中大喜，再次将前五层圆会贯通，一时豁然开朗，心想“原来如此！师父真是武学天人，将这么繁杂的功夫说得明白易懂，偏我这般笨法，到这时候才领悟过来！”
这其中幸赖北辰子呕心沥血，将自己所悟尽量以简浅易懂的文字做成了注解，否则即便孙尚香天资聪颖，也绝难领会到第四层的精要，洛风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那麒麟功法的第一层是入门功，讲述各道经络的集气之法；第二层培元筑基乃是基本功；第三层讲述各种运劲发功的法门。这前三层都是基本，即便是后边各层修练熟练，每日也要勤练前三层，才能使内力和用法日渐纯熟。第四层以意御劲、第五层以巧运力、第六层由实入虚，讲究的是功法的使用窍门。尤其第六层，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透，倘若没有前五层的习练基础，有没有相应的内力根基，单看文字上的诠释，便怎么也难以懂得如何实，如何虚。倘若强行依照自己所想去运功，使用出来就变成了花样繁多的假把式了。
洛风既然领悟，兴奋之余，突然想到“这功夫我不过花了两个月时日，便能领悟到第六层。其实严格说起来，真正花的时间，也不过是孙尚香来的这几日而已。南华子身为一派掌门，无论是武功内力，还是见识资历，都比我要高得多了，他说自己难以领会书中精要，多半是这第六层没想明白。”
他所猜测的确是实情，南华子本身武功极高，便依照自己的见解去领会秘笈中的功夫，到了第六层，便觉得书中记载尽是不实用的花哨功夫。北辰子的武功见识比之南华子要高得多，细细参研，发现第六层是全书最为关键的所在，若不能由实入虚，后边各层心法就难以领悟运用。再说南华子到了这里，再难寸进，北辰子便放弃他的方法不用，另辟蹊径，即便如此，也足足花了两个多月才体会过来。洛风先前毫无武功根底，心思纯正，又有北辰子的注解，自然看得更为通透，可比南华子将自己引入歧路，要容易的多了。
洛风花了一日一夜功夫，将第六层琢磨得越来越清晰，功力使用之间，只觉圆转如意，毫无窒碍，不由欢喜欲狂。要知这套内功心法，除了前边两层的入门基础，其余皆是孙尚香教会他的，只有这一层是他自己单独领悟出来，虽然北辰子功不可没，但终究还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能领会。他欢喜之余，不免心想“要是孙尚香在这里，我将第六层心法传给了她，这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