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1/1)

在那人鬼相间的知青生活里(二十五)到生产队“蹭饭”

在大队工作,只有春天时节是最忙碌的。它既是生产最为忙碌的时节,也是社员群众生活最为艰苦的时节。好些社员群众家里揭不开锅,小孩老人饿得哇哇叫。只要公社一分配给大队回销粮,每天就有社员群众找上门来。他们吵着闹着,有的还赖在大队不走。不管我怎样做解释,怎样赶他们,也不起作用。俗话说“饿死不如给人打死”呢。只有当大队造好册子,发到了生产队,这些乞讨粮食的社员才不上门。当然了,可能有非常困难的社员群众没有分到回销粮,他们还会找上门来。好在我都留了一手,确实的情况,我也会给他们补上的。各个生产队似乎对我没什么意见。公平、公正,还有余地,不好吗?

转眼到了早稻收获季节,农村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蓬勃生机。在大队闲着无事,实在让人感到无限的窒息。为了排解心中的无限郁闷,我只好找着种种理由到各个生产队走走,顺便看看有什么油水下肚。

其实按照惯例,送通知到各个生产队,完全可以派几个四类分子去送的。可我想,他们也要出工攒工分,所以大部分情况是我亲自去送了。不过这转一圈,路程足有60里。一路上,尽是深山密林,山高路陡,时有猛兽出没。为了防身,也为了看看路上能否打只野兽回来,我通常都会带上我步枪。路上虽然独身一人,并没有丝毫怕意。

路上的行程安排,可有讲究。一般要在中午11点多到达目的地。如果想在那里住上一夜,则应该是下午5点左右到达。到达的时间不宜过早,也不宜过迟。

大队来人了,生产队免不了要招待一番。当然在那个年代,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无外乎鸡鸭兔子,粉干切面酒。不过公鸡只有公社书记才能享受到呢。我这个小人物,有个鸭子煮粥也是非常不错了。

生产队干部一般都欢迎上面有人到他们那里。一是因为村子偏僻,有人来了,增加了村子的阳气;二是“主人搭伴客”,何乐不为。当然了,如果生产队经济紧张时,欢迎程度就低了,弄不好会没饭吃呢。不知是否我人缘好的缘故,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

饭前,免不了开个简短的队委会。把党的中心任务宣传一番,再扯上当前的工作任务。会议一完,我们就吃饭了。

喝下几碗浓烈的米酒,我忘却了心中的烦恼,心中燃烧的是活生生的现实,是当地老乡们的深情厚意。酒后,我常独自地漫步在村外的小路上,坐在山坡上,望着那层层叠嶂的山岚,听着鸟儿在树林里歌声细语,看着黄昏下,在地里辛勤劳作的人们。这是多么美好的诗情画意啊。

可当我醉意醒来,脑海里常常显现出故乡的亲人,遐想着未来的命运。我感到流淌在这穷乡僻壤上的我那青春的热血正在不断的枯竭和凝固。我免不了伤感一番,不觉凄然泪下。听着那阵阵松涛的哀怨声,望着那乌鸣而去的河水,我的心碎了。命运啊,何时让我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我的知青之路(二十六)水库遇险

那年的一个夏天的午后,我在一个生产队吃完午饭,就急着往另一个生产队赶。路上一丝风也没有,路边的野草被炽热的太阳晒得弯下了腰,鸟儿停止了歌唱,只有那知了“一呀,一呀”地叫个不停。

我来到上坪村的村口,生产队长“牛栏钴”和几个社员正站在村口的水库旁。我赶紧走上前去,把大队的通知交给了他。望着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告诉我,这水库的闸门打不开了。闸门打不开,发电站下午没办法给老乡碾米,晚上也发不了电。他们正为此事发愁呢。

我望着水库的闸门,不由也为他们着急起来。这水库,说是水库,其实只能算个山塘而已。水面不到十亩,水深大约六七米呢。望着那黑黝黝的水面,我想为什么不潜到水底,把闸门撬开。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生产队长,可他还是皱着眉头。他告诉我村里的人都是旱鸭子,没人会游泳,更别想潜入那么深的水里。

我拍了怕队长的肩膀说,我来。游泳和潜水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我小学三年级时,就敢潜入四五米深的水里摸鱼呢。我脱下衣服,扑通一声跳入水里。哎呀,水底好黑哦。我睁大眼睛,手不停地摸着库壁,很快我就摸到了闸门。好在闸门下还有一条缝隙,我把手指抠了进去,用力往上一拉,不行,闸门文丝不动。我赶紧用两只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一拉。“哗。”水库里的水就像一条蛟龙,刷的一声,闯了出去。我只觉我的身子也要往外窜。一只腿已经冲进了闸门洞里。湍急的水流像要我撕碎似的,我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死死地扒住水闸上方的框框,另一只脚蹬住库壁。手脚并用,一蹬,一扒。身子嗖地一声窜出水面。

啊,好险!我游向岸边。我想爬上岸,可是两腿和两只手没什么力量。我哆嗦着双腿,好容易爬上岸。一下子瘫坐在岸上。队长和社员赶紧跑过来,看着我那苍白的脸赶紧问,没事吧。我摇摇头,努力地让心情和体力恢复过来。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望着那哗哗的库水流向发电站。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告诫自己做事不能凭匹夫之勇,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把利弊,以及可能出现的问题考虑清楚,找到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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